许念远远远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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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喻黄】已是初春 第二章

*种族设定参考树姐《浮生物语》

斜阳暮草长安道:


*现代设定,妖怪paro,无相喻×黄金狮人黄。
  
  
*求评,请多指教。
  
  
*重来我亦为行人,长忘曾经过此门。那年春,除却花开不是真。
  
  
  
   

        喻文州慢慢伸手去拿搁在桌上的手机,手伸到一半,忽然停下来,向黄少天道:“听说你家里空出一个房间,介不介意收留一个可以不存在的妖怪?”

        黄少天被“可以不存在”震了一下,很快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,赶紧道:“挺介意的,我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 还没等他想好“我……”什么,喻文州已经拿起了手机:“哎呀,你看这个城市,也挺不安全的,正好我这里有你母亲的联系方式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 黄少天道:“也不是我介意了,只不过家里刚没了一位长辈,晦气挺重的,这不是怕您介意么,呵呵呵呵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 喻文州施施然把手机放到衣兜里,站起来理了理衣服:“怎么会呢?既然你这么替我着想了,那我现在就和你走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 黄少天瞪大眼睛:“别!”发觉自己态度不够好遂补救:“没有行李之类的要收拾一下吗?我担心你住不习惯,对了,你吃不吃葱蒜香菜?口味偏甜还是偏辣?如果有特殊需求,尽管提啊,别客气。”

         喻文州偏了偏头,看他一眼,垂眸笑了一下:“没有忌口,不挑食,随意就好。”

         黄少天开的车挺普通,丰田的一款老车,银灰的车身上落了不少花瓣,都是刚刚树上飘下来的。喻文州伸手拂去,道:“我以为你会喜欢法拉利的那种气质。”

        “还行吧。”黄少天模糊答道,“喜欢是挺喜欢的,就是觉得我不合适开。”

        喻文州坐进车里,顿了一下,伸手把他的车载香水拿起来,放到鼻子前面闻了闻。黄少天正调着后视镜,转头瞥见,解释道:“不懂这些,同学送的,你不喜欢?”

       “不是。”喻文州挺平静地把小瓶子装进了自己的衣兜,罔顾黄少天不平静的眼神,“能把九色葵的花汁和人马族的血液放在自己车里当香水,你挺英雄的。”
黄少天的脸色变了变。

         他说:“你是狗吗?”

         喻文州没作声,奇异地了他一眼。

         黄少天不知道把他的表情转化成了什么信息,诧异道:“啊,我猜对了吗?那我知道的是不是太多了?你不会杀我灭口吧?”

         喻文州说:“你要知道,嗅觉灵敏的动物并不有且仅有狗一种,蚂蚁、蟑螂等昆虫的嗅觉可能更加敏锐,包括部分视力退化的生物,嗅觉都要超过狗。考虑到你是一头长在森林里的狮子,我理解你不了解这些。可是考虑到你还是个智慧儿童,我不认为你不会没有听到过‘你是猪吗’这种问句。”

         黄少天对前半截表示赞同:“是的,所以我大学上的不是生物工程。”然后抓住逻辑漏洞对后半截批判否定:“我作为一个智慧儿童,是不会被提问这种问题的,作为一个有礼貌的智慧儿童,也不会同别人提问这种问题。”

         喻文州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:“忘本,嗯?”

         黄少天突然踩了刹车,整个身体猛地前倾,过了片刻才道:“抱歉,我当时是气糊涂了,并不是有意贬低你,其实换一种角度来说,能够踏出舒适区,并且有毅力坚持那么久,也是很厉害的啊。”

         喻文州点点头,看黄少天欲言又止的样子,问:“想说什么?”

       “我是想问……”黄少天犹豫了一下才道,“你觉得我这样,是不是挺反复无常的?”

         喻文州看了他一会儿,清俊的眉目攒出一个笑意:“没有,你这样挺好的。”

       “还有啊……”黄少天还要再说什么,喻文州打断他:“好了,别多想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 他的声音近乎轻柔,黄少天发挥不稳定的羞耻心于是收了回去,觉得他实在是位绝佳的聊天伙伴。刚要表达聊意,喻文州又道:“快开车吧,后面都堵住了,要想回家再想。”

         黄少天:“……”

       “说起来,”喻文州感兴趣地看向他,“你大学学的什么专业?土木工程?园艺?生态环境保护?水产养殖?”

        黄少天说:“你认识的我们一族到底给你留下了什么乱七八糟的印象啊?别的就算了,园艺是怎么回事?”

        喻文州露出点恰到好处的迷茫来,问:“哪里不对吗?”

      “哪里都不对!”黄少天大怒,“我学的精算!”

        喻文州着实吃了一惊:“你是怎么会想不开去学这种不能话太多的工作的?”

        黄少天垂头丧气:“这个其实是因为...推荐这个专业给我的人字写得太草,我以为时活少钱多,没想到是话少钱多啊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 黄少天家不大,也不知道这个精算师为什么要精打细算到这个地步。

         这栋房子已经处于城市外围而且周围既不依山傍水也不花木扶疏;碧落不是一线城市且人口密度低于普通二三线城市;银行信贷政策宽松且政府注重楼市调控,总之一平米绝不会超过两千。

         由此看来,公寓面积仅九十平米的原因只有一个了:精算师认为楼市充满泡沫,投资有风险,可能面临大跌。

         黄少天听了他的想法,觉得他挺有想法,但其实自己买房的时候并没有这个想法,因此对他的想法很没有想法,唯一的想法就是:“其实这套房子我一个人住够了,太大了搞卫生也不方便,且物业费不低,要是太大了这房子就不是资产而是负债了。”想了想觉得逻辑不对,遂补充:“当然房子再小,只要不带来现金流也都是负债,不过这无伤大雅。”

         喻文州对他的想法高度概括总结:“其实你的意思就是楼市不会持续走高,甚至可能下跌。”

       “虽然这么说也没错,”黄少天总觉得哪里不对,但又说不上来,“好吧,也没什么但是了。”思索了一阵,确定是没什么不对了,遂开了冰箱门拿了俩西红柿出来,又拿了俩蛋在碗边一磕,一锤定音:“对,你说的都对。”

         午饭弄得草率,西红柿蛋汤,青菜炒面筋,再煮根香肠切片,就算顿不错的了。黄少天端着三个碗颤颤巍巍从厨房出来,支使在书房不知道干嘛的喻文州去端饭。喻文州答应了一声,顺便捎了两双筷子一个汤勺出来,坐到他对面,忽然愣了一下。

         黄少天正伸手接筷子,眼看着也愣了一下。

         明明才认识两个小时不到,却好像已经习惯了他的存在,说话也好,沉默也好,一切都是正好。而现在他坐在对面,一起吃饭的样子,更是自然而熟稔,就好像无数次做过一样。

         黄少天想,可能这就是传说里的,具有非常优越地位的,处于食物链顶端、家学渊源且才华横溢的黄金狮人的超强适应能力吧。

         唉,这么优秀,真是让人好生忧愁,恐怕以后找对象难啊。

         没关系,他安慰自己,所谓曲高和寡,就是这样的孤独又快乐了。

        “我认识一只妖怪。”喻文州突然说,“长得好,性格好,经历单纯,家庭关系简单,长辈都很喜欢,人也很能干,你要不要考虑一下?”

         黄少天伸筷子追逐着一块蛋花,闻言疑惑地将他望着:“如你所言,条件这么好,怎么还会单着。”

        “就是,”喻文州缓缓道,“是个男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 “噗——”黄少天一口汤喷了出来,哭笑不得道:“你是说,搞基?”看对面那人神情严肃,不似开玩笑,于是收了笑叹道:“可惜我们家不能无后,多谢你一番美意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 喻文州将他捕捞多时的那块蛋花夹起来看了一眼,轻巧地放进自己碗里:“说笑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 考虑一下,又问:“我住哪里?”

        黄少天正沉浸在对明天的蛋花汤放三个还是四个蛋的思考里,闻言分神答了句:“书房吧。”又继续考虑他的人生大事去了。

         书房确实有床,一张水床,落满了灰和螨虫,甚至还落了两只颜色不同的袜子,喻文州恭请房主黄少天亲劳胼胝一下,收拾了。

         黄少天摸了摸擦干净的床,觉得这个天气睡还是偏冷,于是抱了床单被套来。转眼看到桌上多了张纸,低调又考究的云龙宣上墨痕初干。他诧异道:“哟,你还随身携带这些东西?”边说边凑过去看。

         纸是透着清雅的纸,字是好字,却是清丽秀媚的灵飞经体,飘逸里多少带点女气,不合衬喻文州这个人,倒合衬纸上的字。十四个字,两句诗,囫囵了句大白话:“濛濛细雨剪剪风,窗帷半卷挂残红。”

         喻文州本想来拿,却没来得及,只好解释道:“没学好这些,胡乱诹的,只想了半首你就叫我端饭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 黄少天激赏地将他望着:“没看出来啊,很有文化嘛,就是这个字……哇,你的字不会是这样的吧?”

       “那倒不是,只是觉得写这种酸诗得用这种字体。”喻文州说着瞟了纸张一眼,“你觉得?”

       “挺好的。”黄少天说,“要不是只有我一个人,我就和别人交口称赞了。你看这个挂,用的多好,花瓣被雨打湿了之后粘在窗户上的感觉一下就出来了嘛,又准确又简练,太好了。”说完之后觉得喻文州表情不对,一阵紧张:“我语文水平不行啊,说错了你别介意,哈哈。”

         喻文州说:“不是。”

         喻文州说:“这里没有别人,你可以和我交口称赞,虽然我目前还没有想通交口了要怎么样才能称赞,但是实践可以推动认识发展,不要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 黄少天:“?”

         喻文州没接他递过来的纸,揉了一下鼻子,闷闷道:“你收着吧,扔了也行。我眯会儿,吃晚饭了叫我。”

         黄少天站了半天,看着他从具象的一个人慢慢虚化透明成一团空气,只有隆起的被子仍能表明那里确实有一只妖怪,一只今天才认识,却好像认识了很久的妖怪,一只堂而皇之占领他书房的妖怪。

         黄少天想自己真是傻,为什么不问问他一直以来变化成的是谁的模样,和那人有什么相干?

         不过那人出身是如此高贵不凡,恐怕也不会有个成了无相的亲戚,况且自己都没听她说过。反复想来,喻文州与她恐怕也只是人有相似。

         其实造物也挺不容易的,黄少天颇同情地想,要造一个人出来,不仅要给他捏脸,还要管他的出身姓名感情经历财产状况。虽然出身归北斗管姓名归司命管,感情归月老管财产归财神爷管,但是考虑到造物还得把这些神仙造出来,也很辛苦了,要体谅他偶尔打了个瞌睡,造出两个太像的妖怪。何况喻文州并不十成像她,只是眉眼有她的影子,笑意不如她冷漠凉薄,只是浅浅氤氲,淡淡模糊。

         他很少容许自己这样想起她,哪怕她夜夜入梦。

         她生得清冷,眉如新月,眼似寒泉,在梦里也带了圣地才会有的冷冽冰凉,冻得人退避三舍。

         那是她作为妖尊,无上的高贵尊荣,令人臣服,也让你畏怯。

         她的佩剑名唤冰雨,有好事的妖怪称她的剑:冰雨既出,九州失色。

         她的法杖名唤灭神的诅咒,他们说,诅咒一怒,天地寂灭。

         而她终究是死了,死在百年前,不明不白,妖怪的秩序刹那崩毁,可百年的混乱并未再决出一位妖尊,反而是将各族实力白白耗尽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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